以笔为墨,墨火流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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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鸣】不服来战(现代 职场 大修重发)03 上

03

——如果他没有仇恨,他也没有立场。

 

宇智波集团至少在工作间的布置上做足了工夫。房间朝南,宽敞明亮,一应配套设施应有尽有,让人挑不出一点错。除此之外,也不知道是谁的意思,一摞几乎有半人高的崭新专业书被堆在宽大的工作台上,铜版纸的封面齐刷刷地闪成一片。

鸣人走过去随手翻了翻标题,发现这些书涵盖的内容非常广,包含了平面设计、机械设计等设计专业书,还有手表基础构造、手表部件解析等科普类教材,甚至附加了PS教程、AI教程等工具书。

每一本都是他目前急需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鸣人顿时就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他从小和书就只有“你认识我我不认识你”这种虐心关系。他咬了咬牙,毅然决然地一把把书全部抱起,窝到角落开始一本一本地啃。

他漩涡鸣人有一个缺点——容易中激将法,他还有一个优点——说到做到。他就不信,就这点书他还读不下来!

鸣人从来不是一个聪明的人,他对于设计的天赋来自于他天马行空的感性和一点遗传,在专业理论知识上他有着显而易见的短板。那摞书他看得极为缓慢而艰难,那些理论知识不过是拆分了又重组,就能让他云里雾里。这是一个枯燥乏味而又烦躁的过程,鸣人几次想要撕书却依旧咬牙坚持,因为他无法否认佐助那天对他说的任何一句话。

他的确需要丰富他的知识,才能踏实他的设计。

这样一读就是半个月,直到佐助差人来催,要他第二天交稿,鸣人才从书堆里爬了出来。

被闲置了几十天的纸笔已经有些落灰,鸣人从下方抽出几张雪白的纸随手弹了弹在工作台上铺开。被削得清清爽爽地崭新铅笔在纸上拉出一条细细的弧,却没能顺理成章地一拉到底,反而如同被刀切断了一样,突兀而笨拙地断在了半当中。

鸣人的手顿住了。

他又尝试着一连排了几条线,似乎还算顺畅,整整齐齐一行行等距地排列下去,乍一眼看过去干净利落地很。

可鸣人似乎听见了他手腕发出了仿佛机械缺少了机油的咔咔声。他心中升起一种微妙的不安,夹杂着慌张和恼怒晃荡出半瓶颤颤巍巍的气。

他抿了抿嘴,不甘心地任凭心意继续挥洒线条,灰色的铅线一根根落下,逐渐显露出一个手表精细地素描轮廓。然而一气呵成的顺畅却在落下阴影的时候,笔尖仿佛疯了一样滋啦一声直接被拉出了纸外,在纸上留下一道几乎要划破的痕迹。

铅笔被泄愤地扔到了角落,鸣人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刚才心里那点预感般的不安这一刻果真成为了现实……

他无法画画了。

他以为有了半个月的突击之后,一切就该变得顺理。可现实却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一个耳光。堆满了脑子的似懂非懂的理论,每当他落笔的时候,一个一个就拆成零碎的公式、数据、模型蹦跶在他的脑海中,控制着他的笔,控制着他的线条。

鸣人将眼前的纸揉成一团丢开,仿佛刚刚落笔的画作污泥一样不堪入目。他有了比半个月前更加漂亮的笔触又怎样?有了更加精准的铅线又怎样?甚至有了更加丰富的细节,那又怎样?

他再也没有了最初设计时的那股感动了。

这对一个设计师,是致命的。

一个设计师一生中或许会经历无数次这样的过程,灵感枯竭、美感丧失,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创作都只能得到一坨狗屎。对于不同的设计师,这样的过程或轻或重,有的擅长自我调节,他们永远清楚自己心中真正的美是什么样子;有的精于工笔和技术,可以通过背画让一坨狗屎好歹变成一坨精致的狗屎;有的能被逼着发疯,失去灵感和美感对他们来说无异于身中剧毒、命不久矣。

很不辛,鸣人正是后者。

他也不是不曾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但他之前的大部分时光不是在学院就是从事着自由职业,运气十分好地混着混着混了一个不务正业就被他顺利度过了。

鸣人画了整整一夜,毁掉的无数画稿成了满地的纸团。

当清晨来临,太阳升起,阳光温柔地投入工作间,照亮了疲劳了一整晚的空间。鸣人疲惫地近乎趴伏在工作台上,阳光落在他的背影上,将他的暴躁和绝望照的无所遁形。

付出和收获从来不是即时等价的,至少对鸣人来说,刚刚度过的这个晚上是这样的。

这一次的设计意料之中的没有通过。一坨狗屎,鸣人自己都不甚满意,更何况宇智波佐助。

之后的一个月,鸣人开始更加疯狂模式。他变得一星期一星期地留宿在公司,拼了命地啃书和作画,常常裹着毯子窝在墙角就囵吞地挨过一个晚上。他需要时间,更需要在灵感来临的那一刻,能够一下子跳起来抓过笔拿起纸将之画下。

鸣人之后数次上交自己的稿件,没有一次通过。

佐助也不曾说出比那天更加戳人的话语,每一次都是当着他的面将画稿直接扔进垃圾桶,待遇还不如一团废纸,然后抬头冷淡的看他一眼,抛下两个字——“重做”。

三个月的期限就在这种似有似无的冷暴力中一天天消磨过去。鸣人没有一天放弃继续创作,却也无法摆脱低谷状态下越来越暴躁的心态,一边自暴自弃,一边又在自暴自弃中逼迫自己继续设计下去。

他常常在梦中梦见最初那天的场景——佐助用愉悦的口吻对他说‘你别让我后悔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下一刻,他便被升腾而起的愤怒与不甘所惊醒。他会立刻爬起扑向自己的画桌,抓起笔开始画图,但当房间再度被阳光照亮之时,留下的依旧是满地的废稿或者一夜未动的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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