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这就是你说的古地？”鸣人戒备地看着四周，迷雾和黑暗充斥了视野，魔法灯漂浮在半空中，透过层层雾气只能在地面上投射出微弱的光域。这里宁静得有些诡异，四周只有岩石、野草和零落的树木，地上依稀还残留着魔兽聚集的痕迹，然而却不见魔兽的踪影。
佐助蹙眉，他看到的比鸣人更多。这里的情况似乎比他想象的要糟糕。
佐助向着古地深处望去，瞳眸中亮起微弱的红光，他的神情专注而严肃，仿佛要将这层比舞女面纱还要神秘的雾障看穿到底。
“当心！”
佐助一怔，强烈的劲风袭来，佐助毫无准备，被狠狠撞飞砸向石壁，无数碎石崩裂而下。一头高阶岩虎骤然出现在前方，调转头颅向着鸣人极速冲来。鸣人没有后退，他握紧剑柄一步上前，手中的骑士剑夹杂着明亮的斗气利落斩下，虎豹般的魔兽应声倒地。
“佐助！你没事吧！”鸣人来不及去查看魔兽的尸体，他连忙向岩壁跑去，佐助被碎石掩埋，只能看到一片探出的黑色衣角。
鸣人并没有担心多久，石块便一块接着一块地漂浮向了空中，露出碎石中央的身影——佐助缓步向鸣人走来，碎石在他身后一一落地，一身黑袍整洁得没有沾染上一丝尘埃。佐助看上去毫发无伤，甚至连发丝都没有凌乱，鸣人不掩好奇地上下打量着佐助……魔法师不是都挺不耐打的吗？
佐助没有注意到鸣人的视线，他正认真地观察那头倒地的魔兽。没有任何一种阶级内的魔兽会选择主动攻击他，这个魔兽的行为相当的奇怪。
“咕噜噜”一声响起，佐助怔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声响，他望向鸣人，鸣人正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笑得有些尴尬。
原来是饿了。佐助了然。
他差点忘记了，鸣人是一名人类，一名易碎的、弱小的、会疲累的、会饥饿的人类。
“我想我们可以休息一下。”佐助环顾四周，不远处有几颗零星的被灌木环绕的树木，是个适合人类休息的地方。
“那我去打猎！这只没法吃。”鸣人像是回忆起了佐助精良的厨艺，兴致盎然地匆匆钻入灌木，一如既往地雷厉风行。
他似乎总是比一般的人类更加有精力。佐助回忆着他与人类不多的接触里，鸣人一直在颠覆他对人类的认知。
再度尝到佐助厨艺的鸣人恨不得吞下自己的舌头，他满足地咽下最后一口，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灵活的舌尖沿着嘴唇转悠一圈，佐助的眼神微暗，他咀嚼着魔兽有些干涩的肉质，似乎从唾液中尝到了另一种美味。
“这个地方真是诡异。”鸣人向着魔法篝火凑近了一点，深渊夜晚骤降的温度让他感到了一丝寒冷。
“诡异？”佐助向火堆伸出手，魔法火焰在他的掌中跃动着从明黄转为橘红，热度逐渐升起。
“力量的流动很奇怪。”鸣人用手比划着，“怎么说，就像火焰兽喷出了冰弹一样不可思议。”
火焰兽和冰弹？
对于鸣人的形容佐助思考了许久，依旧无法理解鸣人想要表达的意思。人类的语言变化更新很快，这或许是一种新型的表达方式，他想他大概需要重新学习一下人类语言了。
佐助从思考中醒来，便感觉到有重物压住了他的长袍边缘，他低头看去，鸣人不知何时已经熟睡，正裹着毯子窝在他的脚边。深渊的夜晚对于人类来说似乎有些过于寒冷了，鸣人鸣人不自觉地将他自己裹得更紧，缓缓向着温暖的方向挪去向着温暖靠拢。佐助的体温似乎比魔法火焰更加让鸣人感到舒适，他的背紧紧贴着佐助的小腿，脑袋拱着佐助的膝弯。
纯粹得如同光明的金发温顺地搭在佐助的膝边，他忍不住伸出手将那发丝夹在指间轻轻揉弄，鸣人的头发并不长却意外的柔顺，他睡得很熟，安稳地一动不动，温顺的手感让佐助想起幼年、还只有寸长的疾风豹。他不由地把手指插入鸣人的发间，将更多的发丝拢入手中。
佐助轻轻摆弄着鸣人的头发，忽然他的手一顿，一片冰晶从他的黑袍中飞出，在夜色中亮起一片莹白的光芒。
冰雾扩散，宁次的身影再度浮现。
佐助皱了皱眉：“日向。”
“宇智波。”宁次端坐在白雾的另一端，影像显得有些模糊。
“日向，我还在调查。”佐助回答，“深渊之中的魔力流动混乱而无常，自然的秩序被打乱，这大概是精灵们逃离的原因。”。
“是上古魔法阵，”宁次沉默了半响，他的脸色变得如同冰刻的神像，“唯它们拥有这等力量。”
“深渊古地是上古的战场，遗落在这里的魔法阵不可计数。不知道如今是哪一种魔法阵正在苏醒。”佐助低头思索着，以他所知的资料并没有符合现状的记录。
“但愿只是唯一，”宁次说道，“而不是全部。”
佐助瞬间沉默不语。
“宇智波，”宁次开口，他似是想要建议什么，却在眼神触及佐助膝边的金发时狠狠地一皱眉头，沉稳的语调一转严厉，“此便是汝说的人类？”
佐助眉脚微动，他看向宁次，说：“是。”
他低头看向自己被金发缠绕的手指，似是想起什么事，面上的严肃仿佛冰霜融化了一般，露出一点点愉悦：“他很有趣。”
“既是如此，汝已决意与此签订契约了么？”宁次问道。
契约……佐助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并不。他不喜欢这样。”
“此是一名人类，宇智波。”宁次再度强调鸣人的种族，他在警告。
“我知道。”佐助有些不甚耐烦。
“宇智波，此是一名人类。”宁次重复道，“一名即便寿终正寝也只余百年的人类。”
“百年之后，当此回归主神的怀抱，汝该当如何？”
佐助愣了一下，百年之后……鸣人所不在的世界……
佐助不知为何升起一种灰白的无趣，一瞬间连声音都一起褪去，整个空间都陷入了停滞，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空旷的宫殿，千篇一律的纸页、千篇一律的书册、千篇一律的每一日又每一年。
太过于安静，太过于枯燥。
他应该把他留下来的，无论用什么方法。
这个念头划过的刹那，佐助的手指已然点上了鸣人的眉间，只要他再滴落一点鲜血，这个人类便将永远的属于他，哪怕太阳神也无法从他手中将之夺走！
一瞬间，血红色浸染了全部眼眸，一种未知的、如同野兽般的疯狂从佐助的眼中迸发出来。魔法的光晕在指尖愈亮，繁复的法阵凭空浮现，就要在下一刻印上鸣人的额头，此时，一声大喊响彻了深渊：“宇智波！”
一股无形而强硬的力量瞬间从四面八方涌来，白雾四散冰晶破裂，佐助眼中红光一闪，他骤然醒来，一手捞起鸣人突然退向了几十米之外。
不知何时一群魔兽已经将佐助和鸣人的露营地牢牢包围，不可能聚拢的种群，不可能存在的类型，全部立于重重兽影之中，仿佛是将整个深渊的魔兽全都聚拢到了这片方寸之地！
“嗯……？”似乎是感受到了威胁，鸣人迷迷蒙蒙地醒来，“佐助，怎么……”
一句话还没说话，鸣人就感觉到自己一整个飞向了空中，他被佐助直接扔了出来！飞跃的状态让他的视野一片混乱——天空、大地、悬崖、树木、灌木……还有无数的魔兽。
鸣人敏捷地在半空一个转身稳稳落地，他抬起头循着佐助的方向望去，佐助黑袍的身影已经淹没在了魔兽群中，重叠着拥挤着的魔兽多得眼花缭乱，他连佐助的一片衣袍都看不见。
来不及思考，鸣人焦急地拔出骑士剑往兽群中扑去。绿色的斗气在魔兽之中割出无数风刃，大地被劈裂，风刃一路压向岩壁，在岩壁上直冲而上，劲力十足的斗气劈裂将近三分之一的悬崖。若是往常，即便如此多的魔兽也能被辟出一块真空区域，然而今夜的魔兽从头至尾都太过于不寻常，哪怕皮肤被风刃压得鲜血四溅，魔兽们依旧选择向着敌人冲去，发出自己最悍猛的攻击。
鸣人闪躲不及，只能提剑挡在胸前硬抗，猛兽带着他们庞大的身躯冲锋而来，鸣人被撞得极速后退，靴甲在地面上抓出一道深深的印记。魔兽的冲力减弱，鸣人抽剑想要横斩，突然感到身后一道劲风，他猛地一个侧扑，犀角兽的尖角依旧在鸣人的腰侧划出一大道裂口，鲜血从破裂的血管中喷涌而出，瞬间浸湿了外衫。
佐助在魔兽群中游刃有余地穿梭着，无论来自怎样强壮或者高大的魔兽的冲锋，都被佐助单手压制然后狠狠砸向兽群。他在观察，他需要更多的信息，魔兽群出现的时间地点状态全都不对，上古魔法阵的影响正在悄然改变，他感觉到自己的血脉在激荡，负面的亢奋让他差一点就被控制，差一点……就擅自和鸣人定下了契约。
这是不可以的。
鸣人是那么讨厌契约。
他不适合被束缚，无论是被其他所有还是被自己。
忽然一股血腥气传来，佐助一顿，血气在混乱的战场中如同鱼入大海，可佐助依旧敏锐地捕捉到了这股气息的不同，更加香甜、更加纯粹、更加迷人……佐助猛地转头，鸣人的身影进入视野的刹那，他的瞳孔瞬间缩小——翻到在地的鸣人被数头犀角兽重新顶起，岩虎们饿狼般扑咬在了鸣人的身上！
鸣人的实力并不弱，他挥舞着骑士剑扫过一道斗气便将岩虎逼退。
佐助正松了一口，下一秒，喷涌而出的鲜血直接染红了佐助的视野。不知何时一只烈齿蜥跃上了犀角兽的背部，它长而尖锐的独角在鸣人逼退岩虎的刹那直接洞穿了他的胸口。
心脏一瞬间紧缩。
“鸣人！！！”
疯狂聚集的血液迸发而出，仿佛被点燃一般涌至全身，似乎要将皮肤冲破，灼烧整个世界。
血红色再度席卷了佐助的双瞳，黑色的鳞片翻开皮肤爬上脸颊，尖利的牙齿伸出唇舌，佐助的黑袍在烈风中碎裂。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如冥夜的漆黑从额角探出，锐利的银光划过每一片角鳞，不符合人身的巨大的双角在佐助头上骤然抽长。
尔等蝼蚁，不可饶恕！
断绝了无数个世纪的龙吼，在这个夜晚掀翻了天幕。
05.
“好了！完美愈合！你可以出院了。”小樱仔仔细细地查看了鸣人的后背之后，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了上去。
被友人一如既往的怪力袭击，差点嵌在墙里的鸣人以为自己刚出院就要被再度宣读入院。他咧着嘴摸了摸自己有些红肿的后背，一边心里腹诽着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衫。
“出院后记得去一趟纲手大神官那里，”小樱在记录板上填上最后几笔，“可是大神官亲自将你送回来的，记得好好答谢啊。”
“纲手婆、大神官送我来的？”鸣人一直没有去询问这个问题，他不知道该期盼什么样的答案，直到现在失落涌进空荡荡的胸膛，他想他其实是期盼着那个人的。
太阳神殿坐落在每一个主要城市，然而那些金碧辉煌的神殿远远比不上鸣人眼前这一个的半分恢弘。这里是最接近太阳神的地方，拥抱着最为纯粹的光明力量，十二主教终年再此祈祷，大神官在这普洒太阳神的光辉——这里是太阳神的主神殿。
鸣人一脚踏进大神官的祈祷厅，一直被人歌功颂德庄严神圣的大神官大人正毫无形象地窝在圣座上喝酒，数个早已喝光的酒瓶歪歪倒倒地躺在圣台精致镶金的花纹上。
“来了？”纲手喝完最后一口酒，随手将酒瓶扔到了一边。
“十分感谢大神官大人的相助，神殿骑士漩涡鸣人将永远忠诚于太阳之神。”鸣人恭敬地单膝跪地。
“这里没人，不来这套。”纲手摆摆手，“想问什么直说。”
鸣人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名贵的地毯上，他不自觉地摆弄着骑士剑的配饰，仿佛那一小块棱角分明的金属饰品能够给他带来足够的安全感。
“您是怎么找到我的？”一句话在胸膛沉沉浮浮许久，鸣人最终还是没能直接问出口。
纲手抬眼看向鸣人，醉意朦胧的神色中眼眸却清醒得有些冷冽。
曾经，也有过一个金发男孩跪坐在同样的位置，询问着类似的问题。
“并不是我。你没有告知过任何人你的行踪，即便启用大预言术我也不可能那么及时的赶到。”纲手叹了口气，鸣人是在她的手里一点点长大的，如此多的解决方法，她依旧还是希望能让这个孩子自己做出选择，“你是被送回来的，用空间转移之术，所以究竟是何人救了你，我也不清楚。”
鸣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他来说太过的清晰也太过的唯一，不需要猜测他便已经一目了然。
“鸣人，我不会询问你为何会出现在深渊古地，那个上古的战场。但我需要你告诉我，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看到了什么？”纲手收起了轻慢的态度，上古遗留之地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作为大神官有责任对此谨慎。
鸣人一瞬间握紧了骑士剑柄，用力得手臂都在颤抖。
那个晚上的一切发生太突然，他不过是困倦了一会儿，醒来后便已经处在了战斗的中心。疯狂的魔兽、横扫的尸块、飞溅的鲜血，整个世界都在混乱都在疯狂，还没等到他反应过来这些不合常理，他的胸膛就已经被洞穿。
血液带着生命的气息从身体的中流泻而出的感觉，鸣人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然而实际上，他却完全不记得当时的感觉了。冲天而上的龙角霸占了他全部的记忆，漆黑的压着银光的角鳞在一片幽暗的夜色中竟然能显得如此霸道张狂，他全身每一寸肌肤都在为之战栗。
那个模样鸣人太过熟悉，那般的美丽而威武的存在曾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他的梦中，重现着他小时候奇遇一般的经历。
是那头龙，那头他找了许久的龙。
在那个晚上就这样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
鸣人记得自己无法克制地向着龙角伸出手，下一秒，无数的魔法阵被点亮，眨眼间整个深渊的地面和崖面都被魔法阵密密麻麻的覆盖，繁复的花纹、不同的颜色、相斥的力量在深渊之中交织扭扯出不可见不可言的风暴。
他的龙在风暴中央，他的龙在变形挣扎，他的龙在痛苦嘶吼！
他要救他。
那是他的龙。
“许多上古魔法阵同时苏醒了。”鸣人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他尝试着回忆起之后的发展，却只能想起一些模模糊糊的片段，“我停止了魔法阵，但我忘了我怎么做到的了。”
该说不愧是九尾的血脉么？
纲手看着依旧在努力思考的鸣人，神色复杂，有些不甘心也有些释然，她站起来走到鸣人的面前，用几乎是叹息的语调说道：“你真的和你的父亲一模一样。”
鸣人茫然的抬起头。波风水门四个字在他的心目中比其父亲更加接近于一种信仰，总有人说他和他的父亲简直一个天上一个泥中，他是第一次听说他们两人也有相像的地方。
“你的父亲也和你一样，突然从某一天开始变得喜欢往外跑，他就是在那个时候结识了你的母亲。”纲手说着想起当年自来也知道真相后的脸色，她没想到会有一天她也感同身受，“你清楚的，你的母亲是什么身份。”
“所以，鸣人你想做什么你就去做吧。这个选择需要你自己决定。”
通讯水晶在空旷而昏暗的大殿里锲而不舍的一次又一次的闪烁起光芒。
一只大手猛地探出一把抓起水晶像是要将他狠狠地灌在地上，却又在出手的刹那收了回来，恋恋不舍地捧在手心，反复地摩挲着抚摸着，却始终没有应答。
佐助捧着水晶跪坐在地上，装潢考究而精美的大厅被蛮力和魔法破坏得到处都是裂痕和空洞。他的双眼一片血红，龙瞳在血红之后时隐时现，脸上依旧残留着黑色的鳞甲，黑袍破裂，半片龙翼从肩胛骨探出，翅尖的勾爪深深地钉在黑曜石铺就的地面上。
通讯水晶在他的手中再度暗淡，佐助急忙将水晶捧到眼前，他忍不住发出嘶吼，单翼用力地拍打地面，龙瞳骤然浮现，瞳眸中的血色愈深，鲜艳的几乎要滴出血泪。通讯水晶此时又复而亮了起来，莹白的光晕映在他的瞳孔之中，生生将血色一层层削弱了下去。
佐助伸出手想要抚摸水晶面，却又在最后的时候停了下来，他的手不住的颤抖，仿佛他与水晶之间有着一面坚硬而不可见的墙，无论他如何渴求都无法触碰到分毫。
“鸣人……”
鸣人。
鸣人。
佐助将水晶死死的握在双手之中，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到战栗，仿佛保持这个动作便让他用尽了全力。
他想要见他。
他不能见他。
一见到他，他便想要将他牢牢的困在身边。
那是他的。那是他的。那是他的。
不。他是人类的，他是太阳神的。
他不能是他的。
“鸣人……”
鸣人握着通讯水晶坐了整整一天，他从来没有尝试着放弃过呼叫，但持有另一颗的人，不、或者说是龙，没有给他半个字的回应。鸣人催动着斗气再一次将水晶唤醒，他别无他法，除了这对通讯水晶，鸣人发现自己和佐助之间竟然再也没有别的纽带。
鸣人“唰”的躺倒在草地上，被建筑物所切割的天空繁星浩瀚，和神殿顶端的水晶石相映生辉。太阳神主神殿的星夜是大陆出名的美丽，鸣人不止一次想过要带佐助来看一看。
手中的水晶再度暗淡，鸣人几乎是反射性地将斗气送了进去。莹白色的光芒随之亮起，鸣人却感觉到手心一凉，他摊开手掌，一片细小的冰晶不知何时贴在了他的掌心。
冰晶融化成一片扩散的冰雾，投影骤然出现，吓了鸣人一跳。
“吾乃日向，是来自冰川的冰雪女神眷属。太阳神的信徒，汝可愿与吾做一次交易。”素色墨发的男子端坐在另一端，向鸣人递出了选项，“吾可告知汝龙之去向，而汝……”
“必须与之签订契约。”
“契约？”鸣人愣了一下，这个词汇有些耳熟。
“与龙的契约，汝将被赋予汝力量、永生与财富。汝可愿成为龙的禁脔？”宁次凝视着鸣人，他的眸色比佐助的更加漆黑，带着一种超脱的淡漠。
“等等，先不说什么汝和吾的、禁脔不禁脔的，”鸣人勉强听懂了眼前这个不速之客拗口的话语，他迅速的抓住了其中的重点，“为什么需要签订契约？佐助他为什么突然就需要这个契约了？！”
“上古魔法阵的觉醒刺激了龙的血脉。”宁次回答。
那是属于堕落之神的留刻魔法，会将所有的欲望都一一放大——“想要安宁”让精灵们逃离，“想要变强”让魔兽们疯狂，而龙当时在正想：百年之后，鸣人也能留下该有多好。
宁次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个金发的人类，这是一个美丽的存在，有着纯粹的颜色和干净的灵魂，他似乎能够明白宇智波为何被他所吸引。
这是一名人类。宁次想了无数次。这是一名人类。
可是，宇智波需要他。
“龙正在疯狂。”宁次说，“疯狂会让龙迈入死亡。”
06.
他的灵魂在沉入黑暗的水底。
一直一直。
直到金色在水中光芒万丈。
他的灵魂睁开眼睛。
佐助醒来便看到鸣人在他眼前，他逆着光，看不清容颜，镀上一层光晕的金发被衬得格外耀眼。
太阳神的宠儿。
他的一切都如此夺得太阳神的偏爱，如此热情、干净而明亮。
“鸣人。”佐助低下头，他紧紧握住鸣人的手，那双手上红色的契约烙印是如此的明晰。
“对不起。鸣人。对不起……”
佐助的声音压抑得沙哑。
“佐助，你为什么要道歉？”
“我让你不得不成为你讨厌的龙骑士了。”
“我可不是什么龙骑士。”
鸣人向着佐助单膝跪下，他将骑士剑横放在膝前，一只手紧握靠在左胸之上，额头贴在佐助的手背——这是骑士的忠诚之礼，愿为我主献上我的力量，我的心脏，我的灵魂。
“我是佐助的骑士。”鸣人笑着说道。
金华绽放，星河倒悬，佐助仿佛在一片光晕中看到了当初阳光下的惊鸿一瞥，又似乎见到了月光草中央的戴月披星。
“你好，我的骑士。”佐助他觉得他是笑着说的。
神啊，感谢您，将这块瑰宝送到了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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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E TALK
龙佐x骑士鸣，短篇，就此完结。
对的，就这么完结了 →_→
写完就有人吐槽说：这根本就还没能谈上恋爱嘛！就是一个前戏……
嘛……的确……开了窍的就只有佐助啦！
我还挺喜欢这个设定的，原本是有计划说是借用设定，后面续个长篇……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φ(>ω<*)
最后，谢谢大家看到最后，如果可以的话，求个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