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宇智波佐助在临死前这样想，如果他没有仇恨，漩涡鸣人也没有立场，他或许能对他好点，能和他成为兄弟，能跟他回家。

这一次的企划可以说是大获成功，首售展当天的购买率大大超出了企划初期的预计，特别是同时推出的同系列小型商品反响相当不错，深受女性的喜爱和非单身男性的欣赏。带着这样成绩的报告书在股东会议上不出意料的得到了肯定，宇智波鼬也毫不客气地将接下来的企划全权划给了佐助。

鸣人低头翻弄着自己这几天积累的稿纸，横穿整个楼层走向佐助的办公室，工作人员接连不断与他地擦肩而过，各种吵杂声充斥满了整层空间。新的任务和企划让佐助的团队还有相关人员陷入了下一轮的忙碌，前一天还轻松平缓的办公室，此刻已经再度堆满了文件和报告，人员四处奔走着交流情报，键盘声伴随着电话铃此起彼伏。

鸣人突然觉得，自己的工作室真心是天堂。

路过茶水间，鸣人想着要不要为佐助顺手带去一杯咖啡，听秘书室的小姐们八卦，貌似昨天佐助又在办公室工作了一个通宵。

“这次果然是宇智波接下了工作啊。”

“二少爷嘛。”

“也不奇怪啊，上次的企划大获成功呢。”

“运气罢了！说不定总裁是幕后呢。随便弄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设计师就能做成这样，谁信！”

“我看他和那个叫什么涡的设计师关系不错……”

“行了，没一点能力不可能做成这样。”

“这样说……”

鸣人顿住了脚步，他意外于自己竟然没有立刻挥拳拆了茶水间的门。

并不是冷静，而是愤怒之上一种更大无力感盖在了他的心头——他一直以为他的弱小只是自己的软肋，没想到如今竟成了别人攻击佐助的理由。

“漩涡。”办公室的大门打开，佐助的声音仿佛石子落入了湖水，整个场面一瞬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办公室，站在门口浪费时间吗？”

鸣人豁然转头看向佐助，他直觉佐助是知道这些碎语的，甚至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佐助没有丝毫动摇的双瞳，纯黑的眼眸如同一汪冷谭，镇静而冷淡，他保持着开门的姿势任由自己沐浴在鸣人和他人的目光之中，那始终严肃的身影宛如西装折痕一般，内敛却铁骨挺直。

看着这样的佐助，鸣人的心里突然就扎下了一座山，直至刚才都充斥满胸膛的愤怒和不甘似乎因为这样的眼神而沉淀了下来，仿佛有什么支撑住了他的脊柱、托住了他的后背，总是踏在山峰云海之上的脚步一下子踩住了实地。

他似乎在佐助的身上看到一种无畏，因无谓而无畏，心中突然掠过一道冰峰似的了然——有些事情根本无关紧要，只要他能足够努力，只要他对得起自己的努力。

鸣人露出一个笑，笑得两眼像艳阳的天，他一边向着佐助走去，一边嘴里是连声的道歉：“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过来。”

却在快要离开茶水间范围的时候突然转头朝里间一咧嘴，留下一群几乎石化的人跟着佐助进了房门。

佐助将秘书送来的午饭拎上茶几，看着从刚才就笑得莫名其妙的鸣人，问道：“你在笑什么？那么开心。”

“啊，没什么。”鸣人这才察觉到感情的失控，连忙收敛了表情。

他以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老爸被别人背地里说了坏话还要笑着前去打招呼，而妈妈却说这是爸爸的恶趣味，直到刚才那一刻他才终于了解了——那种不知是否被听见的惊慌失措，的确挺有趣的。

佐助的办公室处于整层楼地理位置最好的地方，空间独立又宽敞，午后的阳光穿过百叶窗的缝隙，将整个房间染上了一种温暖的慵懒。

自从发现佐助的办公室，特别是这套真皮沙发，比起会议室的办公椅要远远舒服得多后，鸣人便喜欢上了和佐助在这里一起用餐的感觉，遇上加班甚至还会在这里赖下晚餐或者夜宵。原本讨厌他人踏入自己领域的佐助在这一点上却体现出了相当的宽容。连秘书室的人都开始习惯每天中午定上两份饭点交给香菱。

佐助收拾好茶几上的饭盒，香菱看准时间将准备好的咖啡端了进来。佐助好笑的看着鸣人皱着眉头将视线避过桌上的咖啡，顺手为他换了成了茶水。

“这次的企划的初步方案看了么？”佐助问道。连续几天加班熬夜的结果就是这套初步方案，包含了上一期企划的后续衍生以及这一期仿照前期效果一路敲定到出售的全部计划，洋洋洒洒好几十页在昨天凌晨宣告定稿，佐助便直接发给了鸣人。

“嗯。看了。”鸣人端起茶水舒服地窝进沙发。

佐助挑了一下眉脚，借由喝咖啡的动作掩去眼中的思量：“你的打算呢？”

“这次我不打算参与别的计划，想要专注手表的设计。”鸣人回答得十分直接，速度之快让佐助近乎愕然，仿佛答案早就了然于心，只等着这一刻向他表态。

佐助怔愣了一下，他放下端着咖啡的双臂搁在大腿上，沉默的视线从咖啡升起的热气中抬起，落在鸣人的脸上——回应他的是鸣人纯粹而笔直的目光。

他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我以为你会选择继续参与小型商品的制作。你……看起来十分热衷。”

这次的方案中不仅包括了下一款手表的计划，还有这一款手表及其同类商品的后续决策，佐助决定再度出产一些新品种的小型摆件，配合着手表的贩卖，以此让商品维持着一定的新鲜度。

佐助记得自己将这决定以及附着大量数据分析的报告书交给鼬的时候，鼬只是快速地翻看了两页就落下了签名，他便知道他已经被自己的哥哥看穿了。

这个决定看起来益处良多，但是算上成本，其实并非必不可少——这不过他的一意孤行，只是在完成企划案的中途突然想起鸣人那一天双眼深处的烟火，仅仅是浮现在脑海中，便一瞬间扫去了办公室深夜的冷清和寂寥……

他不由得想要再多看一眼。

“嗯，我喜欢啊，那是我的梦想。”鸣人的眼中闪着光，如同钻石落在天鹅绒上，让人只一眼就能看见他满腔的热情。

“但它现在不是我能走到一条路。”鸣人说地很认真，仿佛每一个字都经过了许久的思考，“这一次的成功全部是因为手表啊还有这样那样的时机，绝不是这些小东西们本身拥有这样的价值。”

鸣人的眉间微微隆起，他不喜欢“幸运”“时机好”这类词，这些词总是抬高了本有的价值，又微妙地贬低了实力的功效。但是，这一次他却不得不感到庆幸，如果不是有这样一次机会，他永远不会切实的了解到它的梦想面临着怎样的道路——如果不是佐助，他的设计绝不会有如此出彩的成果。

“我觉得现在的我还不够格。在确实走上这条路之前，我还有太多需要做的。”鸣人放下手中的茶杯，眼中带着一种佐助没有读懂的明快，他操起一旁带过来的稿纸随手挥了挥，上面凌乱的草稿线条随着纸张流动，勾勒出好几只手表的轮廓，“比如这个。”

佐助再度端起咖啡，他从褐色的水面看见了自己的表情：“如果你这样决定了，我不会反对。”

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了一点半，午休时间很快就要结束，鸣人看了一眼时钟起身准备离开。佐助看着走向办公室大门的鸣人，突然开口：“我很期待你这次的成果，感觉你能再度超越我的想象。”

鸣人一边拉开门一边回头给予了佐助一个爽朗的笑容，十分有兴致地用一种夸张的语气地回答道：“不负您的期望，老板大人。”

鸣人的离开让宽敞的房间再度陷入了往常的寂静，佐助任由自己的身体倒进沙发的靠垫里，身后的柔软撑住了他有些僵硬的后背。他望着天花板上午后阳光落下的斑驳光点，发出一声的叹息。

“这次是我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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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篇的佐助，应该说是我所有佐助里面最苏的一个了。简直苏破天际。